他們輕功奇高,分散逃去,任陽雲要追其中一人可以,但把全部人追上也不能夠。
但是,他也沒有去追,只是在漆黑之中一手就能揪住了宋惜惜的耳朵,扭得幾乎翻轉過來,“這麼大膽,竟敢不設防就待戰?真當你是天下無敵了?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聽過嗎?”
宋惜惜呀呀亂叫,燈被於先生點起,照著大家身上的斑斑血跡。
任陽雲這才看到宋惜惜負傷,但扭住她耳朵的手反而沒有松開,更是用力些,咬牙道:“你能不猜到謝聽嚴要做什麼嗎?竟不寫信回梅山求救?我看你是越發自負了,等你師叔來,有你好受的。”
任陽雲是頭一次對宋惜惜發這麼大的火,少時不管闖下多大的禍事,他都彎腰送禮上前道歉。
這會兒輪到宋惜惜彎腰求饒了,“知道錯了,知道錯了,師父饒我。”
任陽雲瞧著她沒血跡的地方踹了一腳,那剛好是膝蓋,踹得自然不用力,但在沈青禾他們看來是十分粗暴的。
但他們不敢作聲,於先生上前求情,說是先料理傷口,回頭慢慢再揪耳朵不遲。
任陽雲看到宋惜惜和沈青禾身上的傷勢,心軟又心疼,放下了手,“還不吃藥治傷去?別告訴為師,你這京衛府連傷藥都沒有備下。”
“有的,有的。”宋惜惜連忙說,又帶著濕漉漉的眸子看著師父,可想師父了。
大家分別進去治傷,沈萬紫悄聲跟宋惜惜說:“從沒見過你師父對你這麼凶的。”
宋惜惜露出一根胳膊,胳膊上有兩場劍傷,但好在沒有傷到骨頭,避得好啊,“他凶我,是在乎我。”
沈萬紫幫她包扎著說:“我師父就算是在乎我,也不能凶我的,我會哭。”
幫宋惜惜包扎好,輪到宋惜惜幫沈萬紫包扎,沈萬紫肩頭被刺了一劍,腰間也被劃了一刀,但真正受傷的只有小腿,她身上穿著軟甲,刀槍不入。
“怎麼就傷到小腿了?”宋惜惜問道。
“踢飛那賊人,卻不妨被另外一個賊人砍過來,我躲避不及,傷了些,不大要緊,都是皮肉傷。”
她頓了頓,“還有背上被毆了一下,但我覺得是棍兒,因為是用鐵棍打的,不是用劍,沒傷口,只是覺得疼。”
另外一邊的沈青禾,於先生和棍兒三人也在一處療傷。
於先生第一次見識任陽雲的武功,久久回不來神,若不是棍兒為他包扎的時候太用力,他至今還在贊嘆中。
他們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負傷,棍兒要嚴重些,不知道為什麼,但凡混戰,他就似乎格外招人恨些的,誰都來招呼他一下。
包扎好傷勢,宋惜惜靠在師父的身邊,雖不如往日那般愛撒嬌,卻也比當宋大人的時候嬌憨了些,“您什麼時候來的?我怎麼不知道?我日日都派人在城門守著呢。”
任陽雲這會兒已經把偽裝都卸去了,但縱然不卸去,沈青禾與宋惜惜也聽得出他的聲音來。
任陽雲說:“城門那群蝦兵蟹將,連為師運送進來的兵器都查不到,你手底下就只能出這樣的兵?”
宋惜惜瞪大眼睛,“不會吧?兵器也查不出來?”
她早就下令,嚴禁帶兵器入城,即便是武林中人,也必須把武器放在城門處保管。
畢銘搞什麼?沒盤查嗎?
任陽雲搖頭興嘆,“師父不來,你們能成事嗎?”
“幸虧師父今晚來得及時,不然我們都難逃一劫。”宋惜惜想起今晚的廝殺,心裡還有點後怕,她知道他們武功高強,真沒想到這麼高。
“早就來了,一直盯著他們呢,不然怎知道他們今晚行動?”任陽雲喝著茶水,這還是於先生帶傷去煮的茶,“不怪你們,謝聽嚴藏得太深,這些年不知道請了多少名師指點,集百家所長,說不准,也曾經喬裝打扮來過我們萬宗門呢。”
“今晚來的,就是他吧?”沈青禾道。
“嗯,是他。”任陽雲皺起眉頭瞧了他一眼,“還指望你保護小師妹,瞧瞧你這沒用的樣。”
沈青禾頓時低頭,訕訕道:“弟子學藝不精,沒能保護好小師妹,請師父不要告訴師叔。”
任陽雲一揚手,“正要告訴你們,此事切莫跟你們師叔提起,別告訴他,你們打得跟坨屎似的。”
大家臉色蠟黃蠟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