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牆壁,白色的天花頂,白色的床單,白色的被子,白色的病號服,葉秋一睜開雙眼,看到眼前的一幕,全部都是白色的。

窗口的陽光照射進來,顯得有些刺眼。剛剛的時候,他又做噩夢,他沒有叫出來,只是臉上和身上一直在冒冷汗。

他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!

他原是天庭御醫府掌門人葉真的兒子,年僅十八歲,已經成為天庭年輕一代第一御醫,第一煉藥師,第一煉丹師,更是把御醫派,學院派,師承派所有醫術精華集於一身。

可以說,他是年輕一代御醫中最厲害的一個,將來肯定會接管父親的位置,成為天庭御醫府的掌管者。

沒想到,在將要成為天庭御醫府第一人的時候,卻是死在青梅竹馬蘇落落的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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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落落,是天庭學院派首席院長蘇文的女兒,蘇文在天庭醫學界有醫王之稱,但是,因為現在御醫府被御醫派掌管,蘇文只能算是御醫府的第二把手。

蘇落落聰明伶俐,傾國傾城,自小因為葉真和蘇文熟悉,是好朋友,葉秋和蘇落落自小就指腹為婚,以至於兩人一起長大,一起學醫。

但是,葉秋根本沒想到,蘇落落居然那麼狠心,向他下死手!

那晚,葉秋就躺在蘇落落的懷裡,喝了她自制的毒藥,醒來的時候,他已經在這家醫院這裡。

葉秋想不明白,自己對蘇落落掏心掏肺,對方卻是那樣對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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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秋來到這個世界上,在這家醫院的病房醒來之後,就一直在反反復復做這個噩夢,夢到自己被蘇落落毒死,更是夢到另外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死在車禍中的葉秋。

葉秋正看向窗口外的時候,一個穿著普通衣服的中年婦女,從高級病房的小廳門外推門走進來,看著站在窗口的葉秋,帶著關切的眼神問道,“葉秋,你剛剛又做噩夢了?”

眼前這個穿著普通,樣貌普通的中年婦女,正是葉秋的母親陳芳。

葉秋剛剛醒過來的時候,還很不是很喜歡。畢竟在葉秋的眼中,陳芳,只是這個世界上一個陌生人。

但是,經過這一個月的接觸,葉秋逐漸發現,陳芳真的十分關心他,簡直無微不至,見到葉秋每次做噩夢被嚇醒,即使是三更半夜都要坐在床邊,守到天亮,輕輕地安撫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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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天庭御醫府的時候,葉秋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。據說,在自己出生的時候,她便不在那個世界!

沒想到,被蘇落落害死之後,重生在這一具身體裡面,竟然讓他多了一位母親,感受到母愛的溫暖。

葉秋看著眼前這個中年婦女,眼神變得柔和起來,微微一笑:“媽,不用為我擔心,只是一個夢而已。”

陳芳扶葉秋到床邊坐下,坐在葉秋的床邊,撫摸著葉秋的額頭,擔心的說道:“已經連續一個月了,你每次都是被噩夢嚇醒,每次都叫蘇落落的名字,她到底是誰啊?”

葉秋說道:“沒什麼,媽,你聽錯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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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芳嘆息了一聲,說道:“葉秋,難道你喊的那個姓名,是你班上那個漂亮女同桌嗎?那晚下課回來的路上,你為了她的安全,寧願自己被車撞到,卻是推開她,救了她。可是,蘇家除了支付五十萬醫療費和賠償費,你那個女同學卻是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你,你覺得這樣的女生值得你去喜歡嗎?”

葉秋無奈點了點頭,他知道自己叫的,並不是原來那具身體主人的班上美女同桌,而是天庭學院派的蘇落落。

沒想到,兩人遭遇竟然是那麼相似,愛上不該愛的人。

不過以現在的情況,只是一個凡人,葉秋還能回到天庭嗎?

如果能夠回到天庭,葉秋知道,他一定會問清楚,蘇落落為什麼那麼狠心,甚至,他一定要報仇回來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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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芳看著身材瘦弱、臉色蒼白的葉秋,輕輕的嘆了一口氣,卻是無可奈何。

雖然葉家不是很富裕,但是,還不到窮到那種吃不上飯的程度,葉秋卻從小體弱多病,已經十八歲,經常被人欺負,膽小,懦弱,自卑,恐怕這輩子也只能這樣子了!

突然,高級病房的房門外,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。

“你們干什麼?葉秋正休息呢?”高級病房的房門,突然被推開,陳芳從病房出來,走出高級病房客廳,看到一位穿著白大褂,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,帶著四位保安走了進來。

陳芳知道,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叫周鵬,是金陵醫院的一位副院長,一個月前,葉秋被車禍撞到,然後被蘇家的管家開車送來的時候,周鵬顯得很熱情。

但是,自從蘇家那個蘇管家把葉秋送到金陵醫院進行急救,然後再安排到高級單獨病房住下,除了交了那五十萬的費用外,卻是沒有再出現過,更是沒有來看過一次葉秋。

周鵬已經查清楚了,葉秋家只是很普通的家庭,蘇家和葉秋也沒有什麼關系,當初,蘇管家親自送葉秋過來,只是因為葉秋救了蘇家大小姐一命而已。

現在葉秋在醫院這裡,先是做手術花費了三十多萬,然後住院費,護理費,醫藥費,每天都將近一萬,蘇家那位管家交的那筆費用根本不夠用。

周鵬早已和葉秋的父母提起,畢竟醫院不是做慈善的地方,葉秋住在這裡,現在已經欠十幾萬元,葉秋的父母只是交了五六萬,還欠下將近十萬元。

現在周鵬是希望葉秋的父母趕快把那筆錢交了,然後離開這間單獨的高級病房,出院或者住到普通的大病房裡面。

周鵬冷冷地看著陳芳說道,“一個普通人,現在連醫藥費都交不起,如果不是當初看在蘇家人把你兒子送過來,即使是普通病房,我們都不接受。現在已經欠下那麼多錢,趕快給我搬出去。”

那個周鵬的身後,跟著四位身穿保安制服,牛高馬大,虎背熊腰,拿著警棍,顯然都是很能打,很會應付醫鬧的一幫保安。

陳芳聽到周鵬的聲音,有些害怕,又有些尷尬,無助,進到房間裡面,安撫了葉秋的情緒之後,便關上門,走了出去。

陳芳盯著站在門口的周鵬,皺了皺眉頭,說道:“周副院長,這裡是病房,就算你是醫院副院長,那也不能帶著保安亂闖進來吧,嚇到我兒子怎麼辦!”

周副院長看著陳芳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這是醫院的規定,你趕快搬出去到其他普通病房,然後交那筆欠費。現在這間單獨高級病房,李副市長的千金要住進來。”

陳芳的臉色微微一變,她早就猜到這一天會來,但是,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。

陳芳哀求地說道:“既然醫院要趕我們到普通病房,好吧!周副院長,通融一下,明天,我送葉秋到普通病房住下。”

周鵬說道:“對不起!我說了,李副市長的千金下午就要住進這間高級病房。請你們立刻搬到普通病房,否則,別怪我和那些保安不客氣了!”

陳芳知道葉秋做手術後,經不起折騰,依然帶著幾分哀求的語氣,道:“周副院長,你也知道葉秋剛剛做手術不到一個月,手腳最好還不能移動,萬一留下後遺症……。”

周副院長冷冷一笑,絲毫都不客氣的說道:“陳芳女士,這世上可憐的人多得去了,但是,哼!你們就是一個普通家庭而已,交不起錢,住不起高級病房,就不要占著這裡。”

“他也是患者啊,而且,我丈夫半個月前,已經將那套房抵押給銀行,很快就可以拿錢過來交那些錢了!”

陳芳還想再說什麼,突然,身後的門被推開。

剛開始,葉秋似乎還是有些站不穩,顯得有些痛苦,用手撐著門,才能勉強站立,卻是用那睥睨的眼神盯著不遠處的周副院長。他看似弱不經風的身體,卻是很硬氣地說道:“媽媽,不用求他們,我們現在就出院。”

“葉秋,你怎麼下床了?你的手腳剛剛做完手術,還不能走動。”陳芳連忙上前去扶住葉秋,生怕他留下後遺症,到時就麻煩了。

葉秋固執的搖了搖頭,說道:“媽,我們不需要求任何人,很快,……他們會求著我留下來!”

陳芳看著葉秋堅定的眼神,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,點了點頭。

周鵬卻是冷笑看著這對普通的母子。

陳芳扶著葉秋,一步步從病房上下來,再下到一樓,准備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,周鵬卻是又叫那些保安,在那麼多患者面前,攔住他和陳芳說道:“你們還不能走,欠下十幾萬費用,到時萬一不還了,我們醫院到哪找你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