惡靈堡被白無暇和南成打砸的跟遭遇了土匪一樣,遍地狼藉。

   霍剛氣的七竅生煙。

   他沒想到白無暇竟然沒有半點警示就殺上門來,還把他的地盤給搗的亂七八糟。

   “一點香火情都不念,太可恨了!”霍剛決定要再跟白無暇大打一場。

   “希望這一次能夠徹底了結,不耐煩老是這樣來回跑了。”南成對白無暇說。

   他已經跟白無暇結婚了兩年了,也該有自己的孩子了,可經不起霍剛這麼搗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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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也不知道霍剛是什麼想法,跟逗小孩玩似的,真要放下,又怕那都是煙霧彈,是霍剛的花招。

   畢竟霍剛這人狡詐多變,防不勝防。

   可要是一直這麼防著,也真是難受的很。

   “打吧,好好打一場,最好能解開這因果局。”

   戰鼓已經敲響,戰士已經就位,白無暇這邊枕戈待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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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可是,敵人沒了!

   霍剛不見了,惡靈堡已經成一盤散沙,冥府裡也絲毫不知其蹤影,人間也沒有他的痕跡。

   霍剛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了!

   白無暇氣破了肚皮,更是琢磨不透這個老賊玩的什麼把戲,是不是真的就此消失了。

   但從此以後,霍剛真的再沒有出現過,連他的痕跡也漸漸消除干淨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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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六盤山深處,白色的石台前。

   “我這算是還了你的債了吧?”霍剛背脊微微佝僂地看著前面的石像。

   他為什麼要跟石像說話,難道石像聽得懂,會說話嗎?

   “當初是我對不起你,你設局害我,我也自認理虧。所以我按照你的意思,在你走後繼續幫你磨練那個丫頭,現在她已經長大,再不需要我這把老磨刀石了。

   所以絕世,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,把我失去的曾經和孩子還回來,給他們一個普通的生活和未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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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有風拂過,石像的臉上多了些東西。

   霍剛看見了,他撲過去緊緊地抓在手中。

   這個向來心狠手辣的人,在這一刻失聲痛哭了。

   他在哭自己那些沉迷的過往,那些丟失的寶貴歲月,和沒有好好重視的親情。

   “謝謝你,絕世,謝謝你賜我重新再來一次。這一次,我不會再被虛幻的長生不老,和那些所謂的本領迷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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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我要回到我的妻兒身邊去,好好照顧他們,看著孩子成長,娶妻生子,綿延子嗣。”

   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,可他卻擁有了,因為絕世許諾了他。

   所以,他是比任何人都幸運的。

   站在生死門的祭台上,霍剛將四周一切都裝進眼裡,藏進心裡。

   這裡,曾經是他的起源地,也是他埋下惡果的地方。

   他的一切在這裡開始,如今,也都在這裡結束。

   “讓這一切都結束吧!”霍剛張開了雙臂。

   他仿佛看見了久違的妻子,那個荊釵布裙,雖然沒有絕世顏容,卻一心一意對他好,相夫教子的溫柔女人。

   妻子在朝著他微笑,在對他招手向他呼喚:回來吧,良人,我們已經等你太久了!

   他還看見了自己那活潑可愛的孩兒,仰著嫩嫩的臉龐,朝著他甜甜的喊著爹爹……

   “我回來了,我回來了。”霍剛喃喃自語。

   一陣風過,霍剛倏然不見了。

   石像的臉上漾起波紋,像是發自心靈的笑容。

   有蝴蝶翩然飛來,欲停靠在石像上歇歇翅膀,卻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,被嚇的拍著翅膀飛走了。

   石像裂開了,先是一絲,然後是一條,最後干脆成了一片、一塊。

   轟然一聲,石像倒塌了,久經風霜的石像在落地那一刻,碎成了粉末,風一吹,就飄揚的再也尋找不到了。

   祭台上,生出了一株翠綠的青草,隨著風輕輕搖曳。

   不久後,這裡就會生出大片的綠草,還會有花朵,也會有野果。

   天空中雲彩飄忽,忽然間出現了幾個字:靈女歸,恩怨解。生死破,因果滅!

   ……

   白無暇突然從睡夢中驚醒。

   她忽地坐起,發了一會傻。南成被她驚醒,迷蒙著問她是不是做了噩夢。

   “是做了個夢,很奇怪的夢。”

   白無暇說,她夢見霍剛去了生死門,並且向絕世的石像懺悔,然後石像給了他需要的東西,再然後,霍剛就消失了。

   “我還看見石像碎了,碎成了粉末。還有,石像碎的時候,天空中出現了十二個字,是:靈女歸,恩怨解。生死破,因果滅!”

   白無暇問南成,這是不是暗示著什麼。

   “何必在這瞎猜,趕去生死門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?”

   一刻鐘後,白無暇和南成到了生死門。

   “竟然是真的。”看著只留下灰白色一點痕跡的石像原位,白無暇恍然若失。

   原來,絕世最終還是解了這場因果局,以原諒霍剛,並送他回到過去為條件,要霍剛磨練她成長。

   難怪霍剛後來那麼的奇怪,原來一切都是絕世安排好的退路。

   “她是希望你幸福的,這是她對你的彌補。”南成摟著白無暇說。

   “我知道。”

   她更知道,其實絕世很孤獨,也想要朋友親人。

   可是絕世自己又太孤傲,眼中放不下任何人,而且也沒有勇氣。那些最簡單最平常的幸福於她來說,簡直是難比登天。

   所以當絕世看到自己為了幸福跟她爭執,甚至不惜失去能力後,絕世震動了。

   在那一刻,絕世應該是後悔了,後悔她自己的孤絕清傲,導致一生都沒有一個知心朋友和愛人。

   所以她才把所有的祝福所有的恩寵都給了白無暇,因為白無暇是她的轉世,也是另一個她。

   “不要告訴寨黎他們,就讓他們心中保留著絕世的影子。”

   走出生死門,白無暇對南成說,“我希望在這世間能有人記得她,記得這個上古的靈女。”

   沒有人記住她曾經來過的足跡,那是何等的悲涼和孤獨?

   白無暇不願意讓人們忘記絕世。

   “好,我們一起紀念著她。”

   離開六盤山時,白無暇回首再看了一眼那森森密林處,蕭蕭深谷中的某個地方。

   再見了,生死門。

   再見了,靈女聖地。

   再見了,我們終究有一天會再回來你的懷抱。那時,我們是安寧的,幸福的。

   莽莽蒼山如游龍,在遙遠的地方目送著白無暇和南成離去。

   (全文終)